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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像天上划过的流星一样,明亮中却迅速消散;少年便像流水一般,逝去了没有一点痕迹,如今青年的我犹如油条一样在现实的生活中煎熬。母亲——我那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育子女在农村的母亲,从来不知道五月的一天将是她以及天下所有母亲的生日,她更不知道康乃馨代表着什么。此时家乡的杨梅应当是成熟的季节了,梅雨的纷纷也开始润开大地的枝叶。田野里,山坡上应当嵌满了母亲那熟识的背影了。
北京的天气开始暖和起来,我脱掉了伴我一个冬季的毛背心,将她叠在箱子底层,从不曾将她洗过。看着这日渐陈旧的毛衣脑海中呈现出临行时母亲手中的毛线和孟郊那首“慈母手中线,游子自身上衣,临行密密逢,意恐迟迟归。”的诗句。
母亲节,我从来没有给母亲挂过电话。要么是提前要么是过后,总不会在那一天向她道一声‘生日快乐’。因为她从来不知道那一天就是她所谓做母亲的生日,在她的盼望中她只知道在这一天的前后,她远方的儿子将会给她打电话。她不会因为知道母亲节那一天没有接到电话而失落,也不会因为知道母亲节那天接到电话而甜蜜。就让这个母亲接作为她心中的梦永远的沉睡吧!
前一段时间母亲打来电话,问我这边的天气怎么样,是否还像她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冷,那样的风沙肆虐。听到我说一切都很自然,她才缓缓的喘出一口气来。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她悄悄的、轻轻的和我说她想去姐姐那边。一来帮姐姐照顾小孩,二来也可以做点事,弄点小钱。我知道她在征求我的意见,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平和,又是那样的期切。我说“你想去就去吧,只要父亲同意你就去吧!”在第二次的电话中她告诉我她不去了,她放不下这个家,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舒服。握着电话我没有任何的言语,灯光在模糊中嘶哑了我的咽喉。我掩饰不住迷糊的眼睛和嘶哑的声音,我想尽快的挂断电话。只是母亲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我的生活。
在我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目前突然大声的叫住我。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慑服了,我静静的倾听着母亲大声后那柔声细语的问候。她知道我向来怕冷,所以一直问我是否脱了毛衣。我想她那一声大叫,也许就缘于此吧。我当时不禁为母亲得这种担心而想到她得“迂”。
在我身上,我穿着一件毛背心。这本来是一件毛衣,但现在变成背心。在我穿出来的时候很多人惊讶我的背心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造型。其实谁又知道这是我母亲在我临来北京时日夜无奈赶织出来的呢?
那年我来北京,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母亲虽不知道北京有多么的冷,但她知道我向来不能抗寒。在我决定来北京读书的一个礼拜才匆匆的为我赶织这件毛衣。8月末,在我们湖南还是相当炎热的。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连续一个礼拜和毛线交织在一起的感受,既是没有品尝过自然也能想象的到。
在我临走的那天早上,母亲揉揉眼睛,叹息不断的对我说:“唉!没时间了,这毛衣是织不完了,两只袖子我就不织了,你就当背心用吧。这种背心总比你买的要暖和的多。”看着母亲发红的眼睛,我不知道何时红眼爬进了我的眼圈。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将那件新的、不完整的毛衣轻轻的、快速的放到我箱子的最底层。
现在时隔近四年了,一直以来这“毛衣”除了第一年春节回去的时候母亲帮我洗了一次外,四年以来,我一直没有洗过她。五月的北京下了第一场雨,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明了。静夜中抚摸着这日渐老化的背心,夜显得异常的宁静,只是少了照我还的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