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不要去那里买东西,那里面有名堂”总理皱起眉头说:“什么内部价格呀,你们不要占这个便宜,要买什么到街上去买。”
2 {7 O3 C9 C7 R" W% W* a; b “街上没有。”不知谁小声嘀咕一声。 4 a( U" t2 K& R* v
“有就买,没有就不买,干吗非买不可?”总理指指小卖部,“搞了这种特殊,再讲清廉也是虚假的。人家5元钱买不到的东西,你l元就买走了,你的100元工资就变成500元了么。你再跟群众说你只有100元工资,那算清廉还是算骗人?” ; L0 U' j/ I) p% l8 Q1 {# Q0 r
总理的不搞特殊自然使我们受感动,受教育。但对我触动大,感动不已的,还是他搞特殊化的时候。
) Q3 g0 ^! S& v; L# U8 O 周恩来夜间常在人民大会堂开会、接见、处理国际事务或国内大事。按当时制度规定,夜里11点以后,可以吃夜餐。夜餐两菜一场,有夜餐补助,每级干部补助多少钱有明确标准,按这个补助标准,夜餐实际上可以不交钱。 0 O* H# f9 {1 T
不到夜餐的钟点,在人大会堂就餐都应交钱,并且定有交钱的标准。高级领导人交8角,我们秘书工资低,交2角5分钱。 B1 |5 P9 j( T+ O6 P7 V8 G" H) ]
可是,总理在人大会堂吃夜餐,坚持照白天的标准,交8角钱。我们不好办,人大会堂也不好办,因为夜餐有补助,明文规定了的,交钱也不好下帐。
. j: f$ N5 F1 @$ ^' J 我去向总理汇报解释:"总理,夜餐补助是明文规定的,你不要补助坚持交钱我们不好办。你一向反对特殊化,你这么做也是搞特殊呀。"
# V" T1 D$ D, ^2 Q "是有点特殊化。"总理点头承认,"这是因为我的情况特殊。我一般是白天休息夜里办公,人家是夜餐我是正餐么,怎么能享受夜餐补助?" . x. J( |/ q6 e9 y9 e
"总理,我不能接受你这个道理。"我坚持意见,说:"你睡眠那么少,一天只有三四小时。如果夜餐算正餐,那么白天就餐应该算夜餐了?那以后白天享受夜餐补助。"
- p' L0 p$ g1 h7 v. Y- r) k "白天怎么冒出来了夜餐?讲不通么。你不要给我搞特殊。"总理挥挥手,"你去吧,就照我说的办。"
. ^! u6 h0 m7 S! P' ? "就许你搞特殊,不许我搞特殊……"我小声嘀咕着退出来。有啥办法呢?只好按总理的要求去付款。在我跟随总理的几十年中,这是总理唯一一次"强词夺理"地闹特殊。
9 W: R9 x- L) | 随着年龄的增大,总理工作量不减,饭量不减,但是变化还是在悄悄发生…… + ~: e( U8 g% i$ K5 r" _ i: M7 C
总理喜欢和群众一道吃饭。在田间地头,他与农民一道吃饭;在工厂矿山,他与工人一道吃饭;在招待所、饭店,他喜欢和服务员一道用饭;在水库工地,他和职工一块啃窝头咸菜…… ' s- { {$ L q4 q4 `6 S7 g
这种故事太多了,公开出来的文章也不少。我这里讲的可能与以上的故事有些不同。 % @, I2 x; j3 L& H; ~! ?3 o
那是"文化大革命"中,总理陪外宾外出参观。那几天他吃饭很费力,吃得慢,吃得少。我认为这是睡眠太少,过于劳累造成的,心里很犯急。 / l9 c1 j' |- k: U7 _! O
记得是在参观大寨的前后,在一次行动前,我感觉他有什么事要说,但没最后拿定主意。想到他吃饭的费力,我忙问:"总理,你身体不舒服吧?" 0 ?: h; V/ l: m! x( v' G' z" @
"不,我身体很好……"总理说得肯定。但我太熟悉他了,我能感觉出那种看不见听不出的异常。 3 K, D$ c! }2 D$ I
"总理,你有什么事吧?"
( e9 c$ O% W( ]" r' u4 B "嗯,"总理略一沉吟,望住我,用商量的语气说:"这次活动,吃饭要一起吃。你看,能不能设法把我碗里的饭弄软一些?" ) P5 ?/ H4 O. [6 c. s2 T
"可以。饭都是盛好了才端上来么。" 9 r! U: y& {7 h/ J; ?
"搞特殊了。"总理笑了笑,有些不安和苦涩。他忽然轻轻叹出一口气:"唉,我的牙齿已经全松动了……"
( @) i$ T' H: n. S0 X8 v: V 总理发出这声轻叹时,我看清了他变得灰白了的头发;曾经英气勃勃的脸孔已经血肉耗尽,脸孔和脖颈的皮肤松弛下坠,并且出现了老年斑;他那威武明锐的双眼也深深地凹陷下去……
4 `1 S8 g- r7 O' i% L/ e/ J 我鼻子一酸,眼前模糊了,赶紧把脸转向一边。
8 w/ L0 K: e) n) s7 M- D4 W “我的牙齿已经全松动了……把我碗里的饭弄软一些,”这就是总理犹豫再三才说出的“特殊”要求啊! 5 x1 K7 `2 R" b; i
我没有忍住泪,慌忙退出屋。 / ^# @3 y! N; S( k- ]+ p' F3 h- r9 p/ L
我哭了。一个人悄悄地哭了…… |
|